七十七號星球

作者: khpr (姚子) 看板: P_khpr
標題: 《面對面》，背對背。14
時間: Tue May  3 02:54:45 2005




　　出發前往墾丁的那天，天氣很好，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紅色的遊覽

    車停靠在醫學院大門，班上的每個同學都聊天聊得很大聲。我急急忙

 　 忙地跑到集合地點，陽光曬得我流滿了汗，看到同學都還在，我總算

　　放慢腳步，稍微停下來喘口氣。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坐車出發吧！」

　　說話的人是喬建，他穿著一件亮眼的泳褲，頭上帶著一副帥氣的潛水

　　蛙鏡。


　　「好啊好啊！就是那一台吧？」

　　我高高興興地背起行李往遊覽車走，但是背包卻被硬生生拉住。


　　「桃子，這樣不行喔，你沒有換衣服。」

　　拉住我的羽柔，用班代的交代口吻對我說話。她穿著連身淺藍色泳裝

　　，而且腰邊下襬還有膨膨裙。　　


    「換衣服！？換啥衣服？」

　　我一轉頭，ＯＨ！ＧＯＤ！全班每個人身上都穿著泳衣泳褲，蛙鏡泳

　　帽一應俱全。只有我，背著背包，穿著短袖的Ｔ－ＳＨＩＲＴ。


　　「對不起，那我趕快換！趕快換！」

　　我當著大家的面把褲子脫掉，所有的吵鬧聲頓時消彌得無影無蹤。

　　接著我穿著一條內褲在自己的背包裡面找尋泳褲，無奈怎麼找都找不

　　到。
　

　　「快點！快點！」

　　眾目睽睽之下，我顯得越來越緊張，怎麼會就沒帶泳褲呢？

　　我努力地翻著，甚至把裡面所有的衣物都翻出來，但是就是沒有。


　　「喔！完蛋了喔，桃子沒帶泳褲，不能去班遊。」


　　「他不是我們班的喔！」


　　「還有烏魚子也不是我們班的！」


　　「把他們留在這裡，我們出發！」


　　循著大家的聲音，我忘卻了我手上的動作。烏魚子也沒穿...泳衣？　　


　　烏魚子站在我面前，青蘋果顏色的胸罩跟內褲就這麼展現在我眼前，

　　但是我並不高興；我全身赤裸只穿著一條內褲，因為找不到泳褲所以

　　被全班排擠；頓時我著急得快哭了。


　　「嘿！」

　　
　　我跟烏魚子望著遊覽車離去，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頹喪。

　　我一邊跑步追著一邊大喊：


　　「等我一下！等我！」


　　「等我！」


　　我從床上坐起來，一個勁地開始翻起衣櫥，找起我那件去年為了上游

　　泳課才買的泳褲。


　　「我找！我找！」

　　經歷了層層的內衣褲，以及重重的外套襯衫，我終於找到了那條泳褲

　　。
　　

　　「耶！耶！」


　　我拿著手裡的泳褲，將其當成至寶，又笑又跳。

　　接著我環顧了四週，定神四處看看。


　　我在一個空盪的房間裡面，手裡抓著一條泳褲，並且為之喪失理智地

　　瘋狂大叫。
　
　　桌上的時鐘顯示七點二十，旁邊放著的班遊行程表顯示車子已經離開

　　二十分鐘了。


　　ＯＨ！ＧＯＤ！我趕緊拿了包包往前衝，關了門趕快鎖起來後，又緊

　　急發現沒把剛才那條泳褲帶出來，於是又匆忙地掏出鑰匙開門，撿起

　　地上的泳褲，塞進背包，閃人。


　　等我到達醫學院門口的時候，紅色的遊覽車還在，但是全班的笑鬧聲

　　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６２隻冒火的眼睛。


　　「桃子你到底在幹嘛啦！」

　　一到門口，牛奶就開砲。而我除了對不起之外，也說不出什麼來解釋

　　我自己做的蠢夢拖慢我起床速度的蠢事。


    終於上車了，羽柔看到我，很和顏悅色地說：


　　「桃子你好像沒有填這一張齁？」


　　「那是什麼？」


　　羽柔手上拿著一張紙，上面兩個兩個地寫滿了同學的名字。

　　只有我對這張紙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是座位表，你沒有填，所以現在你只能找空位坐了。」


　　羽柔無奈地笑著，我吐吐舌頭，反正我趕上車了，接下來坐哪都無所

　　謂。但是遊覽車上的空位倒是少得可憐，幾乎所有座位都被人家坐走

　　了。其中只有一個空位，它在烏魚子旁邊。


　　我假裝漫不經心地把背包從肩膀上放下來，摸摸自己因為沒有整理而

　　亂翹的頭毛，離烏魚子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竟有種莫名的平靜。


　　「欸，我坐妳旁邊好不好？那邊都沒有位置了。」


　　「好啊！」

　　烏魚子笑著回答，反而讓我的心頭產生些微的震盪。

　　我突然覺得跟她之間的不自在感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

　　而且自然的相處。


　　我把背包放在座位上方，烏魚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則坐在靠走道的

　　位置。雖然剛才跟烏魚子的對話相當自然，但是，只要一想到下雨天

　　裡的擁抱，我還是有些尷尬，不敢正眼看她。


　　車子上路後，我拿著歌本，打算趁這段空檔時間來段「國道ＫＴＶ」
　
　　，跟烏魚子借了紙跟筆，傳著歌本跟登記歌單，整個遊覽車又變得鬧

　　哄哄了。


　　「要不要唱？」

　　我手裡拿著麥克風，詢問在旁邊安靜地看小說，對我微笑的烏魚子。


　　她微微皺著眉，苦笑著搖頭。暗示自己不太會唱歌，叫我們唱就好了

　　。接著又開始翻閱著小說。


　　其實我跟她在路途上並沒有交談到什麼話，因為她一直安靜地看書，

　　而我則卯起來唱歌。

　　車子持續地行駛，本來同學精神飽滿的歌聲，都慢慢消失成為補眠狀

　　態的鼾聲。


　　我因為睡的比別人多（汗），所以這個時候根本不想再睡，但是也沒

　　辦法唱歌（會被睡覺的同學砍）；只好坐在座位上發呆。


　　「啪！」

　　烏魚子的小說滑落在地上，但她一點都沒有察覺。我幫她把書撿起來

　　，放在座位前的置物袋裡。她已經完全進入夢鄉。


　　「......」

    我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手裡面拿著剛才跟烏魚子借來的筆記本和藍

　　筆。

　　烏魚子的睫毛很長，今天的她把頭髮綁起來，穿著亮橘色的上衣，套

　　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搭配深色牛仔褲。


　　她在睡覺的時候，睫毛會微微顫動。在作夢嗎？夢到了什麼呢？

　　總該不會是跟我一樣做著奇怪的夢吧（汗）？


　　穿過了層層的樹木，忽然間豁然開朗地，是無窮無盡的海洋。

　　波光閃爍，波浪反射著陽光點點，有點刺眼，讓人無法直視。可是因

　　為實在太漂亮了，彷彿吸入人的靈魂，引導我們不斷地注視。


　　接著，我的意識逐漸恍惚，慢慢地陷入黑暗。


　　果然，我終究還是睡著了。


姚子2005.5.3